旅途札记 | 旧金山机场博物馆里的青花瓷

佐罗

天青色等烟雨  而我在等你

. }! \1 k( I  a" W  L: k炊烟袅袅升起  隔江千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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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9 P3 z3 X/ ]不知多少次在旧金山机场起落，每次都是匆匆而过。今天一早在经历了一阵狂风暴雨中的颠簸后，安全降落SFO，提前三个多小时开始等待下午回北京的航班，终于有心情和时间仔细看看旧金山博物馆在机场的展览和纪念品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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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k1 \; H0 q- c) l: m+ R$ l  P( E3 i8 u$ I每次起落SFO，都有注意到旧金山博物馆在机场各处的展览，各种各样的主题，现代艺术、航空历史、淘金工人的历史照片、历史上的高科技产品... ...

: v$ U5 J5 x3 m: \( i. j8 }旧金山博物馆把SFO作为她常年常设的一个分馆，默默地向全世界来来往往的匆匆过客诉说着一个个关于这个城市，关于加州、关于美国以及全人类的各种各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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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c1 m! V2 o$ l, g今天这个展览的主题是"绘画到瓷盘"。讲的是18世纪末到19世纪初，英国人开始掌握了工业化生产青花瓷器的技术，把大量关于东方风景人物的绘画"转印到"青花瓷器上。欧洲人终于因此可以享用到原来只有达官贵人才能享用的高档奢侈品——中国青花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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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u6 h) {5 @* y# a1 V青花瓷起源于唐代，繁盛于明清，是中国瓷器的一大流派。青花的蓝色印在白色的瓷器上，素雅，清净，传达的是一种典型的东方美感，一种简朴的高贵。

0 U4 L" k( Q. N7 C随着欧洲人大航海的全面展开，越来越多的东方奢侈品，包括青花瓷让欧洲人大开眼界，东方的富丽堂皇，东方的美，东方的哲学和文化，无不让欧洲人相形见绌，崇拜不已。这里说的东方，主要是指印度和中国。因为在大航海之前，欧洲人心目中和看得见的东方主要是土耳其人和阿拉伯人。他们对中国和印度的了解也都是通过土耳其人和阿拉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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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 q( X+ @0 b& k18世纪末的大英帝国，在经历了宪政、工业革命后，正在迅速崛起并成为欧洲的大国。但与当时的欧洲第一强国法国相比，英国无异于一个刚刚有了几个钱的乡巴佬，没有能力和资格在欧洲大陆以及美洲与法国、西班牙、葡萄牙、荷兰等老牌殖民帝国一争高下。与西班牙和葡萄牙不同，英国人在美洲大陆没有捞到什么太好的地方，在当时远比不上黄金遍地，气候宜人，物产丰富的中南美洲。所以，大英帝国把目光投向了东方的富庶之地印度和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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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中的瓷器都产自英国的一个叫Staffordshire的地方，位于英国中部。此地盛产各种烧制瓷器的粘土和煤炭。欧洲的青花瓷生产在19世纪前半叶达到顶峰，但在Staffordshire，早在18世纪中期就发明了用铜版把图形转印到瓷胎上面的技术，从而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实现了大批量生产。

( z% q1 ]- K. v- {/ j8 |青花瓷的烧制要经过三道工序，先用白色粘土烧制瓷胎，然后用钴蓝（含有氧化钴的矿物染料）把图画用手工绘制或者转印到瓷胎上烧制，最后上釉后再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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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a( D; O( U$ R8 q. E3 r在18世纪末到19世纪初，英国派出了很多商务使团到访印度和中国，目的就是希望和这两个东方大国开展贸易合作。要知道，在那个年代，谁能够和这两个国家做生意，谁就保证发大财，因为那些东方的丝绸、瓷器、香料在欧洲根本不愁卖，来多少要多少。

6 R! h/ m2 l7 a$ v; ~跟随这些商团的，通常都有一个画师，相当于现代的摄影师，把沿途的风景、人物等尽量描绘下来，回去供他们的老板欣赏。因为那个年代的远航很可能是有去无回的，是绝对的冒险活动，有钱老板是不会自己亲自上船远航的。就是这些画匠的图画，让欧洲的贵族和知识阶层有了对东方最直接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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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0 |# k. T! g( X$ d  t在那个年代，这些东方的器物乃至图画都被看作是奢侈、富裕和品味的象征。所以，在英国盗版的青花瓷器上印上印度和中国的景物无疑可以提高产品的档次，以"假"乱真，这也是当时欧洲人的审美取向——东方的，就是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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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这些青花的"青"的滥觞，也显示出当时欧洲人暴发户的心态，似乎越"青"就越高级，越值钱，让本来素雅、清净的青花显得那么浓重，像个浓妆艳抹的村姑，看上去那么不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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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C. o1 s: O) R0 Z) z1 x世界和时间多有意思。透过这些瓷器和她们上面的青花，折射出过去两三百年世界的变化。东方、西方，人类历史和文明的永恒主题，发人深思。更应该思考的是，本来带着无比崇拜的心情来朝圣和做生意的英国人，最后怎么用大炮征服了印度，同时逼迫中国割地赔款，用白银、丝绸、瓷器去换鸦片和他们的机器大炮。

不管怎样，一个博物馆，能够坚持把这些人类历史的碎片展示给世人，让大家去看，去感受，去思考，就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情。由衷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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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免不了剁手在纪念品商店买下一个颇有意思的小艺术品，算是对今天这一番感想的酬劳。

2 A8 n/ Y. v5 T! W7 Q7 K旅途愉快！

0 k1 {- F7 g* ^. y1 s0 M# D) MP.S.  这两个青花瓷四方瓶，我2年前在智利的圣地亚哥买的，不知真假，但非常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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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7 Y* [# n% ]2 ~, K% ]陈云水  阿尔西集团董事长兼CEO。15岁考进北京大学地质系，后留学意大利。酷爱游泳、潜水、网球、唱歌、钢琴、戏剧、电影，喜欢收集油画、陶瓷、地毯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