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國破家亡

spetoct

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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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a: u, Q; x1 D3 M1 U- t任何人提到江董都會豎起大拇指，再說聲：「讚！沒見過那麼有義氣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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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X' h1 e: t! a) I. f這就是江董，做生意阿沙力、投資有魄力敢衝敢收、對待朋友像是自己的親人，黑白通吃，也難怪他生意越做越大、越大越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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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z4 b2 L  C" h$ z* P3 {. `% K7 j唯一讓人覺得可惜的是膝下無子，和太太結婚十年、仍然沒有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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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a+ q& J. @8 R; L每當江董在生意上看到別人家的小孩都已經長大、足夠跟他爸爸一爭高下的時候、江董總是不勝欷噓，口中說著：「真好真好！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人老了不中用了……不中用了……」

% M  I) c5 @+ \# [: [8 S5 Q; P江董每個月看著自己的存摺、那麼多的新數字注入、卻那麼的虛無飄渺。他多麼希望能有一個小孩來讓他抱抱，能在自己的賓士六百上安裝個最好最貴的兒童安全椅，這就夠了。

是老天突然睜了眼、還是命運的編劇換了人作，江董的太太懷孕了。江董高興萬分，光是他太太告訴他懷孕的那天他就喝乾了一整瓶的人頭馬、向來海量的他醉了，他太太在一旁沒有阻攔，她知道，讓他醉的不是酒精、是對新生命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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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Y* C' d8 H9 T2 e0 j, s  v* i- c在孩子還沒出生的時候江董早就宣告天下這件大事，專門提禮物上門來江董的人更是絡繹不絕，江董和他太太看著那成山的禮物微笑，雖然江董知道有些賓客只是客套、但是還是對未來抱著無限的希望。他幫他太太安排了最好的醫生、最高級的病房，他要這個小孩絕
對不能有絲毫意外。

十個月後、江董親自迎接了呱呱墜地的男孩。他聽見男孩的初啼，那象徵新生命的開始，那是天使的聲音，他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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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中，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聽見這孩兒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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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 m, ~' p6 Q) `8 u江董給了他小孩一個好名字：江百列，表示他兒子是天使的化身，加百列轉世。

滿月酒上，江董又醉了，他擁抱的可愛的江百列親吻、看著他那俊美的小臉龐，大大的眼睛，小挺的鼻子，單薄的嘴唇，所有的人都說這是他們看過的最美麗的小娃兒，江董很高興，笑得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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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江百列六個月大的時候，江董隱約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了。一般的小孩正是在長大的階段、最為活潑好動，但是江百列不是，他安靜得像隻小貓，一個人不哭也不鬧，餓了肚子也只是靜靜的用那大眼睛看著走來走去的大人，眼睛像是會說話：「我肚子餓啊！」

1 ]( S) {1 H2 y' _& E小江百列從來沒吭過一聲，從來也沒有。

" s" L# M2 f+ @; X江董發狂的找了所有的醫生、國內的、國外的，中醫西醫，但是全都束手無策，江太太

也陪著江董不知道掉下了多少的傷心淚，起初他們以為小江百列是個聾啞兒童，結果檢查結果並不是，小江百列不聾也不啞，他聽的見所有人對他說話的聲音，你對他說壞話他會皺眉，稱讚他他會微笑。

「他只是不喜歡說話罷了。」這是所有醫生的答案。

這種病例不多、但卻也不是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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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e$ n5 ?% N2 q! w! {3 C8 a所以江董只好慢慢接受了這個事實。因為小江百列除了不說話外，其他的行為確實都是一個滿分的乖寶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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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愛乾淨、有禮貌，從不輕易發怒。

0 s6 R4 Z/ X& U0 d「這娃兒什麼都好，就是太靜，也長的太俊了一點。」在江董家幫傭的郭嬤嬤常對著小江百列說，這時候二歲多的小江百列會稍微搖晃著他那看似成熟的頭，對著她眨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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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 B  Q3 ~( g9 X* d就像加百列、小江百列俊美的不像是人間產物，他應該是米開朗基羅筆中畫像的天使，沒有一絲一毫的人間俗氣，小江百列俊美、憐人的外表簡直快不分男女；就像加百列。

事情發生在一個星期日的午後。

江董在家宴客，他的廚子選了好些山珍海味，準備大顯身手，廚房裡什麼都有、雞鴨魚肉一應俱全，江董向來不許小江百列亂跑、怕受傷，尤其是廚房，那裡刀光火影，最是危險。

廚子老王也沒料到小江百列會突然跑到廚房，況且老王正專心料理，也疏忽了。當老王揮舞手中大刀、斬下雞頭，這隻肥雞哀嚎一聲時，老王發誓他聽見了不屬於人世間的天籟笑聲。

江董正在把玩晚上宴客要喝的高級洋酒，卻看到廚子老王一臉驚慌的跑過來。

「笑……笑……」廚子老王用力睜大著那幾乎瞇成一條線的細眼，對著江董想要說些什麼，牙齒卻止不住地打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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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吶？」江董低聲罵了一句，「有話慢慢說，不忙。」

  ~, O% q! e- G: C2 C0 M* T3 m" c「呼呼呼……」老王條理呼吸，一字一句地說：「少˙爺˙剛˙剛˙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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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江董手中酒瓶一鬆、最高級的蘇格蘭威士忌「砰」地一聲砸了一地，但是江董毫不介意，往前逼近老王二步，用顫抖的手按著他的肩頭，嘶啞地問，「你說什麼？」

「少爺剛剛笑了。」再一次，老王說。


" q# V7 h+ B# Z1 E) H1 i) ^「在哪？」江董搖著頭聲色俱厲，「百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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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在廚房前，後來郭嬤抱走了。」老王搔著頭，感覺有點害怕。


江董派人叫郭嬤來，並且跟著老王一起到廚房，一面走時，一面皺著眉問：「不是說不准少爺到廚房？怎麼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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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用肥短的指頭揩著頭上的汗滴：「這……今天太忙，一時疏忽了……」說完臉紅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

郭嬤抱著小江百列來到了廚房前，廚房還是剛剛的一片狼籍、殺到一半的雞血灑了一地，好些菜蔬雜亂地擺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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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董哼了一聲，老王的臉又更紅了，他知道江董是愛乾淨的，尤其剛剛少爺偷著來過，但是事發突然，也沒得說的。

「是怎麼一回事，你仔細說。嘿！」江董對著老王一使眼色，再把郭嬤手中的小江百列抱起，看到小江百列臉上十分開心，卻像往常一樣一聲不吭。

「我剛剛正在廚房燒菜，突然間少爺就笑了，而且還笑了好一陣子 ，那聲音好好聽，我聽的都入了迷了，等到我一回神，郭嬤就抱著少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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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嬤？」江董向郭嬤瞥了一眼，意思是"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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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Z. m4 U& N! Y* X7 K* X郭嬤悻悻然地點了點頭：「我上個廁所、少爺就不見了，我一路找，找到這兒只看見老王站著發呆，一手抓的半死的雞、怪嚇人的，又看到少爺站在外面危險，便抱了開去。唉呀，年紀大了就是這點毛病，老是想撒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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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董眼見愛碎碎念的郭嬤話匣子一開，又要滔滔不絕，連忙一擺手，郭嬤也住了口。江董對著抱在懷裡的小江百列柔聲說：「百列，你剛剛怎麼對王伯伯笑的？演給爸爸看看好不？」

小江百列看著江董，小小的嘴張的開開，露出了幾顆剛長的新牙，卻沒有要說話、或是發出聲音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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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0 y% x: K3 ?; p# B/ }$ t; [江董好生失望，一想到老王竟然有聽見小江百列的笑聲，心中竟然有點吃味，不過他還是不死心，「百列，是不是要放你下來玩？」

5 r0 J' K( J! H7 ~+ }甫一將小江百列放下地，小江百列便開心的手舞足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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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您瞧，少爺多開心！」郭嬤高興的拍手叫好，老王也插著腰在旁呵呵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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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董微笑著，滿足地看著搖頭晃腦的小江百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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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R& o% i2 l) [* t/ P7 C: A小江百列邁著小小的步伐，慢慢靠近廚房，雙手一張一合，十分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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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 I6 C. C, R: d# e, u江董靈光一閃：「老王，你照著剛剛聽見少爺笑聲之前的動作作一回，看看有沒有效。」

老王猛一拍大腿：「是了，我笨！還是老爺聰明！」這便一整圍裙，伸手取了帽子，走到灶前。老王站在灶前拿起菜刀鏗鏗匡匡的料理著，過了好半天，小江百列只是睜著大眼看著老王的背影發呆，什麼動靜也沒有。

( d. @$ A2 c+ r& ]9 _' u郭嬤瞧的不耐煩，對著老王嘟囊了幾句：「順序對不對啊老王？不要記錯了！」

老王專心切菜，聽見郭嬤話中帶刺，不禁開了罵：「這話怎麼說的？我老王讀書不會，做菜倒是行的，順序菜色是不會忘的，我剛剛先整治這龍井蝦仁、夏果西芹、再抓隻母雞殺了做叫化雞，這還錯的了嗎？」

老王一邊唸著，手上動作的速度絲毫不減，只是說到叫化雞時他遲疑了，他抓起剛剛殺好的雞，拿起菜刀比劃了一番。

這時只聽見小江百列手一拍，好像看到了什麼欣喜的事物，鼓譟了起來。「耶耶～」他輕聲叫著。

# U3 r( D/ Z* L, l4 n江董張大著嘴合不攏，郭嬤也指著小江百列，對著江董發楞，想要叫喊些什麼卻喊不出來，只有手指一抖一抖地，十分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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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心一橫，從籃子中抓出一隻待宰的雞，「噗刺」就是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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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 D. g% @7 t: ~; U7 U「呀哈哈哈哈哈！」小江百列興奮地拍手大笑著，江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聽見了天使的聲音、不是老王誇張，而是真正屬於天使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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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B7 p) x小江百列笑著、跳著，甚至哼起不成調的曲子來，沒有人聽的懂、也沒有人聽過，不過這都絲毫不損那懾人心髓的迷人聲音，江董、老王、郭嬤聽的如癡如醉，江董更是雙眼直盯著小江百列、像是中了咒語魔咒一般，久久不能自拔。

某個星期日的下午、這三個人有幸親聆上帝恩賜的天籟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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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f* B" ?4 Y1 O! b老王手中的母雞氣管被切開、雞血汩汩流出，無法慘叫，只好拚命地拍著翅膀、嘶啞著淒厲的氣音，做著垂死的掙扎，終於死在老王的手裡。

這隻雞應該是沒聽見小江百列天使般的聲音，不然牠不會發出這樣的哀吟，至死方休，只是這隻雞的死，根本沒有人注意，也沒有人在意。母雞死前的最後慘叫，正好和小加百列的歌聲重疊，只是一邊天堂、一邊地獄。

隨著小江百列的歡笑聲、歌聲，三人也無法自拔的眉飛色舞了起來，他們想要隨著小江百列的節拍、曲調來共樂，卻完全失敗，參雜在小江百列的美聲中，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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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是誰先回過神的呢？

應該是廚子老王吧，等廚子老王回過神來，小江百列又回復了正常，轉著大大的腦袋、東看西看。而江董和郭嬤仍在如癡如醉地手舞足蹈，唱著不成曲調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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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一身冷汗，心想：「少爺的歌聲太可怕了，老爺跟郭嬤怎麼會發瘋似地？」又一想，「說來奇怪，第一次聽見少爺的歌聲笑聲時，我還覺得更猛烈些呢……」老王看著二人，想著自己奇怪的心事，卻誰也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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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q% C. d* {1 H  \7 |不久後、江董也回過神了，他抱著小江百列痛哭，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事情，這是神蹟、奇異的天賜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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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誰都沒有料想到，晚宴上竟然會發生那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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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9 w# S& _0 ?3 f+ y9 S" z+ Y江家晚宴。

一如往常地，江董在自家晚宴上大擺酒席。江夫人笑咪咪地坐在一旁，看著高談闊論的人們。

一陣酒酣耳熱後，江董趁著酒意，高舉著酒杯，用力地拍了二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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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看著江董，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郭嬤這時抱著小江百列到江董跟前，江董大聲地問：「各位，我的兒子俊不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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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大家都紛紛叫嚷。


+ z+ y5 P5 P& X1 T+ W「俊啊！江董有這種後生，是修來的好福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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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我家那個癩痢頭小鬼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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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大以後一定迷死人了唷，什麼金城武，閃一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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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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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V& n0 u6 M) b1 K「哈哈哈哈哈哈……」江董得意的大笑，江太太在一旁看著他，感覺有些不對勁。

「你們有聽過天使的聲音嗎？」江董忽然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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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不曾聽過。」賓客紛紛搖頭。

0 I/ q+ J& U6 Y5 Y3 y「小時候讀書，常說餘音繞樑，究竟是什麼一回事，我從來弄不明白。」江董掩不住得意地大笑。「不過今天你們可賺到了，就讓你們聽聽我兒子的歌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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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太太一臉驚訝，小江百列會唱歌？這可從來沒有過啊！

賓客更興奮了，馬上便有人鼓起掌來，江董把江百列放下，對著躲在暗處的廚子老王一眨眼。

  `  G' V( Z; A. M1 O! q沒有人注意到廚子老王在幹什麼，也沒有人想要注意，因為小江百列唱歌了。所有人都傻呆了，尤其是江太太，她淚流滿面，她不敢相信這會是人發出來的聲音，特別是從來不說話的小江百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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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百列高興的看著廚子老王唱著歌，在場的所有人也跟著他起舞、像是嗑了藥般，大家都興奮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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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J& q+ S+ }& k" Q! A5 y有些賓客像江夫人般淚流滿面，有些則是瘋狂大笑，但是相同的是，他們都確信自己曾踏入了天堂，就算沒有真正進到天堂，但小江百列的歌聲、笑聲也帶領他們直上天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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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血管在噴張著，每個人都能清楚地數著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血液壓迫著肌肉渾身發燙，男賓客扯下了自己的領帶，好讓呼吸順暢些，女賓客取下了脖子上的項鍊，因為項鍊太礙事，好像會阻擋到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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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i" J; j& ~2 O4 b6 T3 ^+ R* G只有江董、廚子老王、郭嬤稍微清醒一點，特別是廚子老王，原先他還怕自己殺雞的粗魯舉動嚇到客人，不過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多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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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董滿意地看著大家，歇斯底里的大家，就像是在欣賞一幅畫一般。

+ C: _" T6 F+ G1 F郭嬤第二次聽到小江百列的天籟之音，卻也幾乎不能自拔，但是郭嬤心裡是很害怕的，她認為少爺的行為不是人能做的，只怕是災難，不過小江百列的歌聲笑聲實在太有魔力，這些罪惡感就都拋到了腦後。

突然有一個賓客笑倒了在地，臉部肌肉因為笑容抽慉著，口吐白沫，像是發羊癲瘋一般，手腳不由自主的擺動著，看起來十分駭人。但是完全沒有人介意，他們鼓著掌，看著地上抽慉的客人笑著、叫著，氣氛越來越高漲、大家都high翻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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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小江百列的歌聲停止了，大家也漸漸回了神，他們跌坐在地，像是毒癮犯了的毒蟲，有一個大胖客人朝著小江百列撲來，他惡狠狠地大叫著：「唱啊！再唱啊！怎麼不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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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 o2 N/ u% G江董嚇了一跳，連忙伸手一把將小江百列抱在手裡，不過這個胖子仍不死心，他朝著江董撞來：「我還要！還要，再來啊！」

那些賓客也都發了狂，像是餓了好幾天的胡狼，前仆後繼地朝著小江百列前來，小江百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在爸爸懷中仍吃吃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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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老王看著不對勁，提著菜刀衝了上去，看準了離小江百列最近的胖子的手，就是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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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 s" v' H$ _血噴了出來，噴的江董滿臉，也有好些沾到了小江百列的身上。

江董大驚：「老王！你……你……」

* X3 m* A6 Y/ K) j/ U8 E, E. [老王看著自己手中的刀，知道闖了大禍，但是他自己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哈哈哈哈……」小江百列看到了四濺的血花、笑得更開心了。

+ q  X  B& m9 w: E6 M4 S6 E那些原本惡虎撲狼般的人，又聽見了小江百列的笑聲，便高興的尖叫了起來，他們互相笑著、叫著，親吻著，小江百列看到了，笑得更開心了。

9 w: _8 I& D5 D" o# u那手臂砍了一刀的胖子也似乎不知道疼痛，拖著一隻爛手跟著大家起舞，江董也瘋了，因為小江百列的笑聲比之前更迷人，如果之前的笑聲就像開著BMW奔馳著，那麼現在就像是開著法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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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老王大笑，「少爺好棒啊！」

「好啊！」胖子也大叫，「他是神！他是上帝！」

老王越來越興奮，像是殺雞殺鴨般的亂砍、殘臂斷肢到處飛舞，現場一片狼籍，活像個屠宰場。

但是大家好像失去了痛覺，隨著老王的殺戮、小江百列笑得更大聲了，大家也越來越開心，男人撕去了女人的衣服，快樂的交媾了起來。

' ]. y* N! b+ I9 ~4 J; f# n$ j) x原本應該和樂融洽的大廳閃著腥風血雨，不過也似乎很歡樂，因為大家都陶醉在小江百列的笑聲中，男人們毫不知恥的交換著跨下的女人，女人也著了魔般的吶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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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只見到江董撕破了上衣，趴在郭嬤的身上，像是發情的野狗，猛烈地交合著，而江太太也被斷了一隻手的胖子騎著，一臉幸福地被插入，江太太身上沾滿了血水、汗水、淚水，伴隨著小江百列的笑聲歌聲，一切都彷彿不再真實，沒有人介意肉身的痛苦，他們的靈魂充滿了榮耀。

& a/ E, I" {' ^- R( e3 `老王用盡全力的砍著，他發現他只要砍殺一人，小江百列就會唱出更美妙的歌，笑出更
美麗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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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回過神來的老王發現只剩他一人站在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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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百列坐在血泊中露出了滿足的微笑，沒有一絲疲憊，他的表情就像是天使。

( i2 q' K& w6 J% B1 N0 e$ T老王看著四周，那些死在女人身上的男人臉上的表情是歡樂的、是愜意的，女人殘缺的四肢包圍著桌子，認識的、不認識的，死了滿地。

' v! Y/ G- ?2 X/ g; v. n老王看著小江百列，正好小江百列也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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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8 f2 i( r/ ^4 M5 ~+ y老王猶豫了一會兒，終於又舉起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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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起刀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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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老王揮舞手中大刀、斬向自己的頸子時，老王發誓，他聽見了不屬於人世間的天籟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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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w9 P5 [/ q/ k. Z9 u讀後記

, s" I0 o0 i- H' n: C6 Q& i這一篇沒有鬼,不過好像又有鬼.小江百列不是鬼,不過他蠱惑人心的魅力,是鬼.江董,郭嬤,老王,眾賓客不是鬼,自相殘殺如野獸一般的行為,是鬼.人心是鬼,鬼,又與人哪裡不同?
3 I3 v2 m7 ^& s" w又一題外話,古時周朝褒姒一笑國破家亡,似乎可與小江百列一較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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