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道13

13章 道士一剑截江！
　　茶亭之内，行人各自饮茶。
　　他们一路赶来也颇疲累，趁着歇息之间，与同伴闲谈几句。
　　而在这边，随着耿姓男子站起身来，他的同伴也都心头一凛，目光纷纷看了过去。
0 E4 m7 ~( W2 ]6 y) |　　旋即这两桌上，气氛紧绷。
* Q7 a) w* @! D" U　　“哎呦，道长，店内已经坐满，委屈您稍待一下。”
7 U& E+ {9 _" B　　而就在这时，店家忙碌之中，匆忙回了一句。
; J8 o* i0 L+ c. t' K0 z　　只听那道士笑了一声，道：“可得要快些，天气炎热，贫道只喝了一壶茶，还不解渴的。”
2 _; p9 t" m3 l  t8 e# X　　自始至终，他也没有朝这边看过来一眼。
　　耿姓男子与同伴对视一眼，不知怎地，有些松了口气。
　　似乎不是冲着他们来的。
　　“耿叔……”
& e5 Q5 ]. J  c2 r, s* {　　“坐下。”
' |2 ~/ {4 x/ i$ `+ @. G　　耿姓男子伸手一按，示意同伴坐下。
: F) U6 h' |; n, e- y! o　　“耿叔，你认识他？”
# ^9 o% }& k% \8 [. b　　旁边鹅黄色衣裙的年轻女子，忽然轻声问了一句。
8 e7 A8 a/ V! Y: {+ G+ Y　　她也看见了，那是个年轻道士，相貌清俊，举止洒脱，显得不拘一格。
　　“早上启程，路上遇见他三回了。”耿叔沉声道。
　　“三回？”鹅黄裙女子讶异道。
. f0 U- \8 l' F, k6 @　　“不错，他孤身行走在路上，每次马车越过他，过不了多久，他又在咱们前路上。”耿叔皱着眉头，低声道：“早先还以为老眼昏花，后面又遇上一次，便知他绝非凡俗，没想到咱们一落脚，他已经在这儿了。”
4 R9 ]! @5 u1 y% r7 F; Q# y: t- S　　“马车行进，比徒步而行，快了该有许多倍的。”鹅黄裙女子蹙眉道。
　　“不错，官道上见他走得很慢，按道理说，以他的脚程，明天正午都不一定走到这里。”耿叔脸色凝重，道：“但是他比咱们早到了这茶亭。”
3 [1 o# I$ F! j. G( b  \9 [8 Y* u　　“难不成冲着我们来的？”又有武者，低声说道。
/ T# H9 u0 b; D. d4 t　　“不像，若真冲着咱们来的，早该动手了。”说完之后，耿姓武者又伸手招来店家，道：“那位道长的茶钱，我替他付了。”
/ L4 \, X8 I: O# b* \& S　　“耿大叔，你怎么又花这些冤枉钱？”旁边卖身来的丫鬟，却有些心疼银两，悄声道。
3 B5 n: X' y) q" l6 n　　“你看他身上，没有半点风尘之色，但先前咱们经过时，扬起灰尘，染了他半身的。”耿姓中年人喝了口茶，说道：“这样的高人或许不会与咱们计较，但也难保真的不会心生芥蒂，咱们不能无礼，替他结了茶钱，算是赔个礼数。”
　　“耿叔做得是。”鹅黄衣裙女子，轻声说道：“左右只是一壶茶钱，只当卖个人缘。”
　　而在茶亭的另一端。
　　宝寿道长饮了口茶，颇觉舒畅。
- l# d. D& y8 O; A% I　　那边的声音，压得极低，不敢大声说话。
8 q$ E% N( T% A- A9 Y! Y( ~. H6 \　　但是宝寿道长，是修行有成之士，即便不是有意窃听，也能听见这些言谈。
　　“倒是个老江湖。”
+ ~9 F* |5 p- r, c　　宝寿道长笑了一声，又倒了一杯，放在袖口。
　　袖中悄悄探出一个黑乎乎的毛绒熊头，把茶喝完，砸吧砸吧嘴。
- i' Z: R$ _' u0 z" y" D- B6 u  h　　“宝寿道长，都说炼神境真人，也不能辟谷，照俺看来，他们是不想辟谷。”
　　“你个未足炼气境的小家伙，又何出此言？”
　　“若有朝一日，我成了炼神境的妖王，我也不想辟谷，左右喝喝茶，吃吃肉，多美一件事儿？”
1 r6 G5 b: a- O$ q　　“倒也有理。”
# y( V, g% K( S8 a　　宝寿道长笑了声，放下茶杯，说道：“不过炼神真人，确实没法辟谷，不说五谷杂粮，但丹药灵物，还是要吃的……”
　　他站起身来，将茶壶放下，便往前走去。
　　小熊心中震惊，然后大喜。
　　莫非向来奉公守法的宝寿道长，今日便要喝一顿霸王茶？
　　若照此下去，宝寿道长开了窍，今后吃喝用度，便不用再有花费，长年累月之下，岂不是又能攒下一笔银两？
8 G  e" L" C' t" i* z　　“想什么呢？”
6 C9 t+ a9 T6 {　　宝寿道长淡淡说道：“有人赔礼，结了茶钱。”
　　小熊哦了一声，略有些遗憾，但想起茶钱有人付了，心情顿时便畅快了。
　　而在另一边，那丫鬟有些心疼银两。
　　“耿叔给他付了茶钱，也不见他道声谢。”
! O( B$ W" C- P8 ]/ Q% Q　　“本就是赔礼道歉，哪当得起人家一声谢？”
) z/ \+ L3 ]4 q$ y　　耿姓中年男子笑了一声，然后说道：“喝了茶，补些清水，咱们也该走了。”
　　——
! F& ?9 c" F8 W5 t7 q4 \　　永尧河前，河水奔腾，汹涌澎湃，就如骏马奔腾，长嘶狂吼。
　　前边水流湍急，已经阻断了前路。
: H4 ~8 G) J/ y5 x) T$ t6 T& m　　而见这景象，众人已经沉默了下来，气氛颇为低落。
　　“耿叔。”片刻后，一名年轻武者驾马而来，语气低沉，道：“找不到渡船，倒是遇上个樵夫，说是这两日间，永尧河的水位突然上涨，把道路淹没了。”
　　“是我疏忽大意了。”耿姓中年人颇为自责，说道：“这条道路直通原天域，许多商行的车队都要经过这条道路运货的，咱们从茶亭出来之后，这后半截路，未有见到行人过客，也没有商贩车队，我早该猜到的。”
　　“耿叔……”车帘撩开，鹅黄衣裙的年轻女子，轻声说道：“现在怎么办？”
　　“咱们只有五天时日，若不能尽快将信物递交给原天域的掌域大人，老爷便性命难保。”耿叔沉吟说道：“这样，我也算精通水性，待会儿就由我泅渡过去，将河岸对面接上几条绳索，然后咱们弃了车马，以我的功夫，能带你们踏索过河。待到了原天域那边的城镇，再买几匹好马。”
: u; V' ?4 n5 e- O5 b! ?6 D　　他声音才落，便听得周边传来笑声，带着嘲讽之意。
3 g0 [  @! |% `" _　　“破风刀耿继，不愧是成名二十年的高手，能带着人还能踏索过河，想必轻功已是炉火纯青。”
7 Z; p( j/ ?, p　　众人皆露出惊色，朝着后方来路看去。
' J" M; x1 I4 w7 p. W% k6 ~) Q　　六个黑衣人，骑着高头大马，各执长刀，逼近过来。
　　“保护小姐！”
　　耿姓中年男子拔出长刀，脸色凝重，道：“真要赶尽杀绝吗？”
　　当头一人笑道：“本想着把周大人下了牢，就万事无忧，你们这些人也翻不了天。可谁能想到，周小姐居然跟原天域掌域大人的千金是闺中好友……要是让你们见到原天域的掌域大人，岂不是坏了大事？”
　　另外一个中年人，淡淡说道：“其实周家只要与我们合作，把朝廷赈灾款分掉，大家共同富贵，就皆大欢喜，为何要宁死当个穷鬼？”
9 \+ G$ f2 j* s8 V$ m" K　　就在这时，马车之内，年轻女子的声音传来。
　　“今年大旱，颗粒无收，你们吞掉了赈灾款，要饿死多少人？我周家世代清廉，岂会与你们同流合污？”
　　女子声音柔弱，却带着坚毅不屈。
* N. x( z1 i7 y) h9 o. W　　“人命如草芥，饿死几千人又算得什么，如今你周家爱惜清名，却不但要覆灭，还得背上贪污赈灾款的罪名，名利皆毁，遗臭万年，岂不可笑？”
　　那黑衣中年人面带嘲讽，旋即抬手挥下，喝道：“杀了他们！”
　　耿继神色冷毅，持刀而上，喝道：“护送小姐离开！”
　　他当先驾马迎了上去！
* V% M8 F" ^: m7 R3 M　　余下三名年轻武者，皆对视一眼，驾马冲了上去。
　　对面七名黑衣人，同样驾马杀了过来！
* a$ i; [5 I# N* j( y$ ]; c2 ]　　顷刻之间，刀光剑影，金铁交击！
0 L$ h! E9 k( `. n　　一时间混乱无比。
" }7 ?! H5 w2 B6 Z8 j2 ^/ S1 |9 }　　“走！”
　　耿继一人独战三人，忽然大喝一声。
# p2 `6 i; _- x9 r2 h4 y: T　　车夫闻言，狠狠一甩马鞭。
　　马儿吃痛，拉着马车，往前奔逃，扬起一片尘灰。
# T7 M5 M! j* H; k5 `0 ]% `　　“想走？”
5 u+ A( d1 h2 Y" Q6 t　　两名黑衣人驾马持刀，截断了去路。
: q* r8 R# ^0 K4 J9 `9 L* m% _　　忽有一道破空声响起！
$ f; B- u6 i5 ]7 p　　马夫被一箭射在了胸腹之间，闷哼一声，跌下马来。
* F# H* B; n6 F6 [3 P7 j0 Q1 F　　永尧河依然水声汹涌，滚滚奔腾。
　　血腥味弥漫开来。
8 W& m0 U, [0 {　　不过片刻之后。
　　局面已经恶劣到了极点。
4 A# d7 l+ V5 ~! C) l; s　　当头一名黑衣人，哈哈大笑，手中提着刀。
　　而刀上滴着血。
　　“耿继，功夫不错，不如投靠我们，好过死在这里。”
* p4 |  f- {9 q  b# Z5 D　　“妄想！”
4 p4 @1 t" L  S) K( h　　耿继浑身染血，他偏头看向马车，低声道：“小姐，耿叔这次恐怕不能护你周全了。”
8 M. Z5 y. h! Q* i9 k, Y0 W　　“耿叔……”
　　马车内的周家千金，脸色苍白。
- h+ S& {7 t" h　　而车内两名丫鬟也是吓得轻轻颤抖。
# w2 p  A: M4 ]9 I0 v4 [8 Q　　气氛沉寂，涛声依旧。
4 h2 d. Z! ^: a, c　　在生与死的局面中。
　　忽然之间，涛声停了。
" U: D; ]  Q9 {$ ^2 P6 Z8 x5 S: _7 ^　　奔腾的河流，轰隆的响声，刹那之间，仿佛被冻结住了。
　　而有轻微的脚步声，悠悠传来。
7 P1 _- N$ G- _3 W　　显得十分遥远，但又极为清晰。
　　无形的气势，笼罩在永尧河两岸。
2 L4 v3 |3 c/ X; G) f8 U/ s6 N3 y　　所有人只觉浑身僵滞，如同陷入泥沼之中，难以动弹。
　　然而视线所及，大河的上端，却见一道人影。
　　那是一个颀长的身影，如闲庭信步，行走于停滞的河面上。
　　那身影缓缓走来，越发清晰。
/ x; t* F# s3 i" B　　那是个年轻道士，面貌清俊，气质脱俗。
　　他手执拂尘，背负长剑。
　　他走到了河流中间，然后淡淡扫了众人一眼。
　　他的目光，越过众人，只落在耿姓中年人的身上。
　　然后他沉默了一下，才缓缓开口。
% Q4 T. m( m4 d! s# Y9 Y4 w9 O　　“过河？”
  u+ f5 E' I  d  w0 N　　“……”
　　莫名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露出茫然之色。
　　耿继心中一震，鬼使神差的点头。
, y. |* H& z5 A( i4 D　　“好。”
* Q# b4 m  M6 _: f　　声音落下，道士淡然拔剑。
　　然后他轻轻一剑，在水面划过。
7 h* @8 ~' t3 r$ t2 O* t4 Z　　河水分开，断作两截。
　　真人剑气断流！
　　道士一剑截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