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15-3-17
- 精華
- 在線時間
- 小時
- 米币
-
- 最後登錄
- 1970-1-1
累計簽到:246 天 連續簽到:1 天
|
46 技术员的心态
. b( A; d! U& x4 N$ G 格图肯自从深圳回来后,一直情绪提不上来。不大爱搭理人,面无笑容地说话做事。同事们都知道德阳银行的事,也觉得他挺委屈。见他心情不太好,每次中午吃饭,常常叫上他。几人随便进了一家餐厅。赫然发现,唐帅和由甲也在这儿吃饭,于是大家就凑上了一桌,进了一个包厢。. a4 ]& x# B) V/ s- E( G0 {$ G2 Z
由甲看了一眼格图肯,见他只跟自己点头打招呼,对唐帅视而不见。不禁心下叹息,这小子心气也太高了点。唐帅不介意,特意指了指身边的位置,让格图肯坐过来。几人点完菜,开始随意闲聊起来。% c2 H4 |& \+ J: L
从时事政治,聊到金融危机,再聊到股市现状,最后聊到附近哪一家餐馆,味道最好最划算。格图肯整个过程几乎不怎么发言,只低着头闷着吃饭。
- V8 Q" I( f: }' z/ r 唐帅乐了,"怎么了,没吃早饭?"1 i- ^- S5 i4 @2 B' n
"吃了。"格图肯没有抬头。
+ R/ B/ b6 P4 ~$ n' Y 唐帅又说:"这一桌子菜,我看你一个人干掉了三分之一。"
) R- G7 _* Q3 T- }9 @& [) n$ N* l0 S 大家笑了起来。
8 y* }' _$ X) ?! @% ~5 q1 ^& Z 格图肯仍然没有抬头,"多吃是福。"
7 X, ^, h0 o, i' x# m. \3 J "男人嘛,心胸放宽广一些,"唐帅拍了拍他的肩膀,"马上又会新签几个项目,到时你们又得忙起来了。"
9 o9 J& x0 ?7 ]2 y 格图肯放下碗筷,淡淡地说道:"听天由命吧。"2 h- y! g# c7 T5 J$ V+ ?) w2 U0 ~4 X
同事们看气氛有点不对劲,马上有人说道:"我们听领导安排就是。"
$ X. O) B& \- C5 E0 H% e 唐帅表情自然,没有说话。" ~' k/ W! Y$ X _
"这小子常常早上不吃饭,到了中午就拼命吃,贼精。"又有一同事打圆场。
" u$ V9 e/ S* W. V 由甲看了一眼唐帅,把话题岔开了,"结婚的男同胞,不要去四川啊?"2 L1 O' l4 Y2 d3 L' f6 C \
"为什么?"有人好奇问道。
) S( f8 i8 U+ X$ F* |( G "你们没听说吗?许多外地游客到成都,都要做三件事情。第一是欣赏周边的风景名胜,如峨眉山和九寨沟之类;第二是尝尝名小吃,如夫妻肺片、麻婆豆腐和担担面之类;那第三呢,便是看美女。"6 M3 s$ M& r6 \6 D( O# ~. d
一群人听了呵呵直乐。& U1 j! D6 s: V
有一小伙子开腔了,"是的,我就是四川人。成都大街上都能看到很多美女。"/ V2 l. M/ x& n6 \0 ~& t% g7 u
由甲点点头,"人家说,上海的大街上,美女是一个一个出现;北京的大街上,美女是偶尔冒出几个;广州的大街上,美女通常只能看到背影;但是,成都的大街上,美女是一批一批出现,感觉进了大观园。"
5 ~" s- K0 x) W 有人忍不住了,"老大,这回有没有四川的项目,我先报名了,兄弟们,别跟我抢啊。"
% H2 A3 W# t" \! J# D. n$ ~. p p5 w1 V+ w 众人大笑。( x+ G* R; I7 q2 r. Y
唐帅也笑了起来,"你们别听由总忽悠,做销售的嘴,可不是一般的厉害。"
- O' F/ S9 W5 L2 d& g/ ^% [; r 大家都讨论得很热烈,格图肯仍然没怎么说话,自顾自的在一边抽烟。) ?( A0 x1 w% E% m) k
唐帅皱了皱眉头。" b4 n# E$ J$ D' ^% d
"格图肯,哪回带女朋友过来,让大家瞧瞧?听说长得不错啊。"由甲打趣道。0 j+ U0 L) Y+ [5 I' B# c4 l6 e& d" o! x
"当然漂亮,美女啊。对了,好像就是四川人,对吧?格图肯。"
& ?3 d/ G; m1 i: Y5 b8 _+ g1 e- W "分手了,被气跑了。象我们这样的人,常年出差在外,天天加班加点,又老替人背黑锅,女孩能看得起吗?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 y1 ]* c% n! ]0 F5 D2 H* |4 g 唐帅突然发难了,"这里没有谁比谁强,想拽得有拽的资本。"
& c2 D, y/ \# n. I& X9 D7 G "是吗?!"格图肯冷吭了一声。
5 U5 R) o+ \/ R# Z& {0 M* U& B: u "不服气?"$ d( A O5 y& Q5 i, `0 N7 C; x: ?
"是不服气,怎么样?"3 |9 q, e/ E# [' W
"那好啊,我给你表现的机会。让大家看看,你格图肯,有多牛?"
0 z' Y x1 Z$ q5 Y/ P "好啊。"格图肯的眼睛里带着挑战。2 b, `4 W9 b+ e9 }! V
唐帅表现上看很镇定沉着,其实脑海里却在不停的转。这个下属是他一眼相中的,有潜质,有能力,也很有责任心。但缺点也很明显,韧性不够,心高气傲,沉不下心。有一句老话说得好,剑气伤人傲气伤已。只有先打掉他的傲气,让他服软,心态才会改变,也才能听进别人的意见。今天,刚好趁这个机会,唐帅想狠狠挫挫他的傲气。
3 x2 V% c; ?" I4 z6 c, d8 e 看到领导真的生气了,大家都不敢吭声。
! Q$ W7 P) g+ E' L: p Z 有人为格图肯捏着一把汗,性子怎么这么倔?!; z# B( t- w- g' T- E% ~) P
也有人认为他一根筋,不就是受了点委屈吗,没少工资也没少奖金,犯得着冲撞领导,以后还有好果子吃吗?0 @0 f Z4 ^( |6 [, V+ b
由甲也有点疑惑,不知唐帅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 m* m0 X: r" | 唐帅朝站在最近的一位女服务生招手,正当大家都以为他要买单时,他却从钱包里拿出一张50元钱,轻轻放在桌子上,然后微笑着对着这个女服务生说道:- x8 V C: B4 d& L( b
"小姑娘,你只要回答一个问题。如果答对了,这50元就归你。"6 _+ p/ V! l7 N y6 n8 j N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小姑娘更是不敢相信。
- [! H) j: C3 F' f s' T "我问你一个问题,然后叫别人先回答一遍,你只要把他回答的重复一遍,就可以拿钱了。"
8 \- J% r3 A7 B# H% H! x. U "大哥,您瞧我现在挺忙的,就别蒙我了。"小姑娘一听,这不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吧,怎么可能呢?笑着连连摇头。
+ T% M, j$ t$ \( ` "我说得是真的,这桌人都是你的证人,只要答对了,拿钱走人,绝不骗你。"2 Y8 ?/ b0 b; s! ~
看唐帅说得很诚恳,小姑娘半信半疑的答应下来。
: u: {& e. {/ l "格图肯,我来问,你来回答。"唐帅转过头,看着他,"这个问题很简单,就是我们的职业。你给这个小姑娘解释一下,什么叫IT?"8 A4 M$ N3 E# ~* M. G" X9 [: m0 \
格图肯脸色一下子变了,腾得站起来,这个领导存心想羞辱他。5 e( I- X6 D( }9 P$ V$ r2 {
"你是觉得问题太容易了,还是太难了,答不上来?"' D' v7 I7 o/ m; r6 L6 b! v
"真的要回答?"2 O9 m3 }* H; o, g( Y1 k& `. O
"对,只要小姑娘能把你的答案重复清楚,就算你赢。"( x( C0 z4 s7 R
"好,这可是你说的。"格图肯快步走到小姑娘身边,"你听好了。什么叫IT?简单说,就是信息技术。I就是Information,T就是Technology。明白吗?"
9 {4 Z3 k1 G' U9 R9 i' j4 X+ n3 j8 ^. J 小姑娘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H5 @! u/ | s+ U* X2 }& E& ^
格图肯一想不对,这小姑娘肯定不懂英文,重复会出问题。% i! u) ]. e& N+ Z, c% B# M) N6 L9 p
"刚才我说的这两个单词,你记住了吗?", F' O y) j$ |4 `6 Z
小姑娘脸红的摇摇头。* Z9 A9 F5 o: ]5 Z. ^3 K. K
格图肯想了想,"这样,IT呢,包括三个层次。第一层是硬件,主要指主机和网络通信设备;第二层是软件,比如OA、ERP之类的各种软件。第三层是应用,在各种软件里面跑得数据,流程,分析等各种信息。所有加起来,就叫IT。"" t V( K" Y/ O& I: m
说完,格图肯不放心,又重复一遍,然后问道:"三个层次,记住了吗?"0 L; _" X5 e" y: w" t: g
小姑娘使劲点点头。
q2 Y7 |5 T+ A" G2 p" k8 `& S 唐帅见格图肯说完了,轻声细语地,笑着对小姑娘说道:"好了,你现在把他的答案重新说一遍吧,说对了,这50块就归你了。"
$ ~) z' O: [" V 小姑娘看了一眼摆在桌上的钱,有些兴奋。摸了摸脑袋,一边回忆一边思考,"IT,是信息......,然后就是三个层次......,好像叫什么软件,主机,应用,还有什么....."
) I* Q9 ]2 I- b$ h1 { 小姑娘似乎也没想到,自己记忆这么差,回答到后面,脸已涨得通红,然后无奈的看了一眼格图肯,索性摇摇头,"我忘了,记心不好。"说完转身就走。# [9 }% t. y0 v
"等等,"格图肯傻眼了。自己重复了两遍,这个小姑娘竟然还是没记住,不可思议。顿时火冒三丈。"你用过电脑吗?"
7 k% d/ C$ q) | "没,没有。我刚来北京。"; E2 Y/ I4 F7 b
"知道电脑长什么样吗?"
9 _2 c/ R" W1 C* S7 @* B 小姑娘摇摇头,又点点头,"别人,带我上过一次网吧。"7 Z" H+ Z- ^* k! ^( J6 T: W" Y" b J
"多大了?"
! I# @. f. x) \1 ~ "16,不,18岁。"
( W1 K9 U+ Q4 m; d 格图肯气鼓鼓的回到座位上,心里自认倒霉,碰上一个这么蠢的人。
- P# I7 E) [! _0 l 唐帅又看了一眼由甲,乐了,"由总,来,让我们见识一下,真正的高手。"
; m9 K$ @9 @3 {8 R+ z) w) j4 u# T 由甲连连摇头,"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 Z- R; }% a# V. p "来吧,这个问题对你小菜一碟,回答一下。人家小姑娘拿了50块钱,肯定会感谢你。别让她失望了。来点掌声,兄弟们。"大家都起哄,拍掌的拍掌,鼓臊的鼓臊,他们也很想看看由甲怎么回答。1 x# V5 O; D7 s" a6 w
对于这些技术员而言,他们内心里更多是支持格图肯的。这个小姑娘答不上来,错不在格图肯,而在于她自己。
$ B- s( H9 i" M* \8 v9 G) E: j 由甲一看躲不过,只好笑着站起来。
$ G2 g& Q8 u6 @9 k4 m" a 她知道如果按字面上来解释,小姑娘仍然记不住,因为这个行业对她来说太陌生了,就像一个遥远的世界。一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记住一连串从没听过的词汇,是件非常困难的事。不仅小姑娘做不到,大部分人都做不到。1 O8 B& @: x: v* A: V! e
唐帅一早就已猜到这样的结果,由甲不禁赞叹这个男人的聪明。
2 P( _0 x5 I0 R 销售里有句行话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很多人都理解为贬义词,由甲更认为是中性词。它更深层的含义是,你要用对方听得懂的语言,或感兴趣的方式说话,才能得到他们的认可。5 I; A% ?! I P0 C0 f
由甲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在包房里绕了个圈,不停地东张西望。大伙都看不懂她在干什么,目光疑惑,面无表情。
: P; b4 H$ J: x- h. A 只有唐帅一人微笑着点头。0 T! {( J: N$ p9 _2 m1 n
由甲的目光最终停在了他们身后的一个咖啡色的茶几上,这个茶几有点旧,拐脚处都掉了一些油漆,上面摆了不少东西。一些干净的碗碟,纸巾盒,也有同事们放的随身物品,还有一台二十九寸的彩色电视机。
7 g0 ^+ P& Q8 D, Y$ e 她微笑着走过去,自顾自地点点头,这里是小姑娘的工作场所,她应该最熟悉,就是它了。由甲在电视机旁站定,指着它对小姑娘说道:
0 K& d) e, R) D2 q& K( U "你们这儿能看到什么台?"
1 w+ M# O' V/ @. X- j "很多啊,中央一台,二台、三台、八台、北京电视台,几十个呢。"小姑娘尽管心存疑惑,但这个问题比刚才那个容易多了,马上回答道。$ G6 x. P; E# D9 c
"你最喜欢看什么节目?": ~$ C) o# A+ u3 [
小姑娘想了想,脸上露出微笑,"韩剧了,还有唱歌。": r% W5 [# `) V G! n: m8 O# y3 c
由甲也笑了,"IT是什么呢?这个电视机,就是硬件;不同的电视台,就是软件;电视台里放得各种节目,就是应用。统统加上一起就叫IT。但是它不在电视机里看,而是在电脑里看。明白吗?"2 Q: F# q! @- D1 Z0 e' ]/ G& `
"我明白了,"小姑娘有些兴奋,"就是电视机,加上电视台,再加上节目,就叫做IT,只是它是通过电脑看的。对吧?!"% X: Z5 I9 L9 P3 t
"很好。""正确。"2 J& N* ~" r4 S9 @" x* ^
由甲和唐帅几乎异口同声,看着小姑娘美滋滋地拿走50元,餐桌上的每一个人心里都很震撼。# \* U) O6 S( t& C
唐帅看着大家一脸的沉思,觉得是个好机会,开始训话了:
0 h9 K, S5 |; R "我们做技术的,最常见的有两种心态:0 {- q8 g9 V7 A4 Z$ x( u
第一种是怀才不遇。我们很聪明,智商也很高,有本事,也有能力,却无法清楚的表达,也不爱表达,我们更注重的是不停地吸收知识,却不懂输出自己的能力。时间一长,因为得不到别人的认可,最后一个个变成孤独的英雄。3 b# `3 T7 U4 H/ C$ }6 \. c& y1 D. o
第二种是追求完美。总是从自己的技术角度出发,事事追求完美,有着改造行业改变世界的雄心壮志,觉得自己在做一件艺术品而不是商品,所以,不考虑需求,不考虑市场,不考虑客户。最后,自己做出来的东西觉得是阳春白雪,而买东西的,却是下里巴人。: E' W. O! }! w, a1 H {) [
今天,我希望大家记住两点:首先,需求决定市场,市场决定产品,产品决定程序员的命运;所以简单地说,就是需求决定程序员的命运,而不是技术。第二点,存在就是合理。怀才不遇是一种现象,但为什么会存在,因为从另一个角度这是合理的。
$ E7 q" d/ w1 \* i) y 刚才如果小姑娘是客户,那她的钱只会给由总,你们可能不服气,但存在了,合理吗?非常合理。因为由总做了两件我们没有做到的事,第一,她懂得借用电视机来做比喻,这就是输出自己能力的一种表现;第二,她能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小姑娘的承受能力,以及对方接受的方式。所以能得到对方的认可。
3 J* C# Y! ]. k. U* o 格图肯,你一直为德阳银行的事抱怨,觉得不公平,受委屈。因为你总是从自己的角度去想,你从没有站在客户的角度去想过,他们为什么这么做?在你看来,觉得很不合理,但对于他们而言,非常合理。4 u+ R1 D# c2 ~# ]; ?0 D( B2 c
就像刚才,你不理解为什么小姑娘记不住你的话?所以你觉得她很笨。但真正的原因是什么,是你没有站在她的角度去思考问题,所以一开始就注定你要失败。 T- T! }: f( N } H/ S' m
德阳银行这件事,对你而言,是一个学习的机会,也是一种考验。你自己回去把我今天所说的话,好好想想。真正想明白了,你会收获很多;仍然想不明白,你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 D) C- t2 W2 Q; h2 k 看着大家鱼贯而出,唐帅和由甲两人都坐着没动。
/ Q8 l7 Q- F4 P' i' y1 N 刚才唐帅教训团队的时候,由甲心里也很感慨。这个男人在管理方面的意识,已经超过自己了,甚至他也在模仿姚祖山,开始识人、培养人。
( w N8 c3 {3 C/ j "我刚才是不是有点过了?"唐帅问道。 j, n/ m* Q7 M1 R4 J3 B
"哪方面?"; W# F/ ]4 }$ O' e
"格图肯。") d+ U% S) @% ^6 ^+ b! r3 T
"你看好他?"8 b) ^- t5 ^! C& t1 P( n, ~! {# @% m
"是个可造之材,不想浪费了。"
/ i8 r/ X2 n7 M "他不了解这个项目的重要性。以后知道了,也就理解你的一片苦心了。"
9 W4 @8 C6 _6 X4 P' g- d1 k "但愿吧。"
9 Q" ]' ?8 S; E1 ]/ o 两人又随意闲聊了一会,才结帐出来。
- ?. J$ ^0 b: x: {47 心神不宁' O- P$ P x f8 f! b/ U- N, S
唐帅回到办公室,处理完事情,脑袋就有点空。一空下来,就会不由自主想到许抒。那个晚上的许抒,既熟悉又陌生,既让人怜爱又让人敬畏。
" R: C( A& A( Z# D "因为,你的眼神变了。"$ [/ v r, j/ r
这句话老在唐帅脑里回荡。难道一个人的心思,真的掩藏不住。
3 N6 t' ^2 |) Y 由甲最近这几天也是心绪不宁,问题出在刘爱民身上。
1 ]- V: n: G. Z& _$ |# q 几天前的一个周末,由甲正在家看碟,突然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刘爱民。后面还跟着一个年龄大约40多岁的中年妇女,长得很顺眼,看起来很勤快。 U3 }6 |! H4 Z( X& ?7 B9 }
"张阿姨,你今天认一认门,从明天开始,每天来这儿做晚饭吧。"然后又指了指由甲,"这是由小姐。"刘爱民又转过头,"由甲,张阿姨一直在帮我做饭,手艺很不错。你把钥匙给我。"由甲稀里糊涂,真找了一把钥匙给了他,他转头又给了那个女人。, P9 r9 I4 C3 k* `/ G) b. t( e" ]
两人看着张阿姨客气的告辞,由甲才猛然醒悟过来。
( Z. K/ k& L( f3 i, r- _* F "我这儿又不需要阿姨?"/ Z# V( ~- ~2 ~& N) X' v% R% m/ n( K
"不是给你请的,是我请的。"" ^$ z9 w0 G. ^2 ?- I9 A; D8 }0 o
"什么?"
5 V: o6 x; t& _* u3 i "大小姐,我每天都饿着肚子,接送你去医院做针灸,这样下去很容易得胃病的,很可怜啊。所以,我才让张阿姨过来你这儿做,这样一来,我也能早点吃晚饭。有问题吗?"
% c6 }' \! A# x% y; j "噢。"由甲有些愧疚,也就默认了。$ ^# N, D1 y4 y: j" h
结果呢,事情远不是她想像的那么简单。! g \! ?7 W+ H* P! ?; b: W
这个刘爱民,从第二天开始,不停地搬东西进来。首先是把她家的冰箱全部填满了,从吃的到喝的,零食买了一大堆。奇怪的是,大部分还都是她爱吃的。
! q+ G) U: ^3 C% `* f 其次,他自己的私人物品开始一天一天增多,比如拖鞋,因为他说穿不惯由甲家里的拖鞋,不合脚;比如简单换洗的衣物,因为他习惯饭后简单冲一下凉,这样才舒服;再比如洗刷用品,因为他说自己已经习惯了这个男士专用品牌,而她家里都是女士用的。每一样东西的添加,刘爱民都会征求由甲的同意。她不能不同意,因为理由都非常的充分。 r+ q3 M6 R1 w( k7 P5 m
夜深人静时,由甲也会坐起来想,自己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么轻意就允许一个陌生的男人,进入到自己的生活中来?甚至会想,这个男人值得信任吗?想着想着,突然感到犹豫和害怕了。. g* w8 y" Z+ e$ V3 O3 `
没办法,由甲只好打电话向苹果求救。两人在餐厅合计了很久,不过老同学的有些话,由甲还是听进去了。# T' D2 `/ U9 s3 R5 W) y
对于刘爱民,她可以当成一个谈得来的朋友,先相处一段时间,找找感觉。如果喜欢了,可以尝试交往;不喜欢就算了。如果刘爱民是真心的,而自己还是找不到感觉,对于一个33岁的女人而言,挑剔的资本越来越少,找到一个爱自己的人,也是一种幸运。如果这个男人真的值得信任与可靠,由甲也有些感觉,那么就一点点放出自己的感情,一点点去尝试,也不太容易受伤害。3 P- _8 g8 _& P/ l
由甲觉得这方法可行,可进可退,也就坦然接受了刘爱民的闯入。3 R6 n1 D" V8 V3 i$ m, _2 l. q K! {
48 五星级偶遇
6 O) H. R, T/ h 天宇公司周末在一个五星级酒店,开了一个市场活动会。本来不关唐帅的事,由于会场上请来了很多重量级的领导,姚祖山也有意训练他,于是带着他一起去了。3 l) T( }2 C$ e" J
老远就看到由甲在会场上到处打招呼,像一只花蝴蝶一样翩翩起舞。这个女人的活跃程度,跟她的醒目程度不相上下,今天的着装令人耳目一新。黑色打着碎花的旗袍,外面套着一件裁剪贴身的白色小西装,很打眼。+ A7 u7 |. u6 q3 e+ K0 N! J0 u
唐帅微笑着跟她打招呼。3 C% Q& u& d4 J- t; D8 g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以前唐帅很讨厌这个女人,潜意识里觉得很难相处,但真正接触过后,却发现这个女人原来很好相处。人还是从前那个人,脾气还是原来的那个脾气,变得是自己。
$ {+ W0 h. N! g$ ^! p2 t 市场活动办得很成功,座无虚席,两边过道上都站满了人。三个钟头过去,已经接近五点半了。会议过后,大家开始陆续散场。一些领导和重要客户,均被请去旁边的宴客厅,一起吃晚饭。
3 b0 T$ D9 e2 u# I" q 忙里偷闲,唐帅出来透口气,正看到由甲站在酒店一个拐脚处发呆。这个女人,这个时候不去招呼客户,干什么呢?* v3 \0 i- g* h) A! L, I# E) ?
唐帅好奇心起,轻轻走了过去。
0 x, ^' f* T9 D8 v 走近了,才发现,由甲面前还站着一个男人。由于刚才自己站在远处,视线被墙壁挡住了。唐帅不打算偷听别人的谈话。正准备转身离去,却突然看到左前方还站着一个人,赫然就是许抒。虽然是背对着他,但这个女人的身影一眼就能辨认出来。许抒的视线紧紧盯在由甲和那个男人身上,丝豪没有察觉身后还有人。5 G3 B3 R5 f3 n/ D% J
唐帅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男人跟许抒有关系。他挪了挪位置,让自己站在两个柱子中间,即能听到对话,又不容易被发现。! z( p1 K8 \ x R J& S+ v
"欧阳峻,这些年过得好吗?"由甲的声音响起。. b" q. n9 @/ d+ q' ~) L3 C' y* q! F
"还行,你呢?", l- A. H% N3 X( k/ w
"很好。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一直都忘不了你。"
% V6 `/ r# N7 \. t 唐帅心里一惊,原来由甲迟迟不愿结婚,是因为这个男人,看样子是老相识了。想到这,侧了侧脸,看了一眼许抒,这个女人站得笔直,有点僵。6 ~2 \2 a i2 b: i7 o9 Y8 v+ H7 H. C
"嗯.....呖.....过得好,就好。"男人似乎不够干脆。- p( f( W4 g% @/ P, w6 G
"还记得12月10日,这个日子吗?", E/ d( o* l3 u- k' T( o, R
"由甲,过去得事,何必再提呢?"
5 n+ }) ]" b6 ` "呵呵,为什么不提。你难道忘记了?"* u- Q H" }1 q
"这样吧,我们留个电话,下次一起好好聚聚。我家人还在等我。"
7 g6 G* L/ p- `+ x& N5 \- e "你结婚了?"
7 f$ d$ l. E a* T! |4 Z+ j% H "是的。"
0 H* x# m, R, ^ "幸福吗?"
. L* X: P; n3 N3 H+ A5 u "还行。"
/ F0 {" F! x+ f: o "你爱她吗?"9 n" h$ k, ?- y9 U4 e
"由甲,下次再聊吧。我走了。"男人似乎不愿多停留。
: \8 r$ u. M+ q* u7 K "你害怕了,"由甲的声音突然激动起来,"晚上有没有做恶梦,有没有梦见小雪?她在天上看着你呢,她和孩子都在天上看着你。你不想她们吗?"3 [5 K" a7 T' q6 m1 D# h/ R
"由甲,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何必呢?"男人的声音透着一股凄凉。. W9 v( k* H$ w3 _3 s3 r& P/ Z6 D
"何必?!一条生命就这么轻飘飘的走了,你竟然没有半点愧疚?!法律惩罚不了你,老天爷会的。你得当心,做坏事的人,迟早要遭报应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3 y. ?4 v* S0 E
"我是真心爱她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那样。每一个人都会犯错误,那时候我还太小,不懂事,我也没想到小雪会那样做。对不起,对不起......"男人的声音陡然提高,说到后面又越来越低。
; v( @" P% t6 K6 q" L/ J: q "一句对不起就想完事?欧阳峻,你永远不要忘记,是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爱人和孩子,你一辈子都不会安宁的。"
+ `; i) ~, O7 T4 ` 唐帅猛然想起了由甲曾经有一次说过,她的一个女同学上吊自杀的故事,难道就是这个男人。心里打了个寒颤,这个男人跟许抒什么关系?
, c5 R; o7 [/ _. ^9 M "再见。"男人声音有点哽咽,急急离开了。- C7 N1 Q5 H3 F# O) _
不一会儿,传来由甲离开的脚步声。
0 \1 ~( W$ r% G; Z# U) p5 X 唐帅站着没动,因为许抒没有动。他站在她的后面,看不到任何表情。
5 r; H+ R0 [% K! r3 Q0 D4 ^ 许抒身子仍然站得很直,头微微低垂,似乎在考虑什么。今天的她穿着一件灰色紧身上衣,下着一条宽大的白色休闲裤,脖子上系着一条同色系的灰色长围巾,披肩长发。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飘逸的美。1 s7 U! N6 C% L7 w+ ]
唐帅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同这个男人什么关系?他一边注意许抒的动静,一边暗叹命运对自己的残忍。中国这么大,为什么大家都要跑到北京来。北京也这么大,为什么啥事都让自己碰上?过了好一会儿,许抒才转过身离开。除了脸色发白,好像没有其他异常。唐帅把自己小心藏在了柱子后面,不让她看到。
, H, X; `) Y \. S, T- N 唐帅知道这个时候,他不能离开,等下还要陪客户吃饭。可是,自己的双脚根本不受控制,看着许抒离开,他赶紧跟了上去。许抒并没有去找那个男人,而是去了停车场。看着别克车从自己身旁一闪而过,唐帅赶紧也开车跟了上去,一边打电话给姚祖山,撒谎告了个假。3 u* d, \' O4 b/ a
许抒的车子很快上了高速公路。这个时候,唐帅才看出问题,因为这个女人的速度越来越快,老在不停的超车。唐帅一边紧跟着,一边给她打电话。响了好几遍,才传来略带沙哑的声音:
: g3 ^& b* @! Q4 u/ _3 _$ j# J8 k "对不起,唐帅,我在开车。有什么事明天说好吗?": @" G4 R! t, d
"我知道,因为我看到你了。", W$ ` H( k7 }! g2 k
许抒有点讶异,"在哪儿?"
. f6 y/ U' ]6 N+ L "我就在你后面。"! a* ~3 V7 C. }/ ^% M
"噢。". `" F1 ^3 { n
"你去哪儿?"1 {6 V$ V3 a* B; u. F2 R
"嗯.....去,去吃饭。"( @1 G' B" a9 p/ O0 @4 m
"那找个地方,一起吃吧。我找你有事。"
) f4 j+ n# P: y" b3 ? "什么事,明天谈不行吗?我有约了。"
5 \3 f( m/ N* U% C "不行,你推了吧。很重要的事。"她越是推脱,唐帅越担心。"听到没有?前面500米左右有出口,不远处就会有餐厅,我来带路。"他的口气非常坚决,不容对方有反驳的机会。放下电话,加速把车开到许抒前面。! N, F& {& p+ \1 T
两人在路边停了下来,随便找了一家餐厅进去。# x( W! `- k& i& [
"有包厢吗?"唐帅朝迎来的服务小生问道。
, R& v' ]6 [3 Q2 ~+ h+ }1 N "有,几位?"1 u/ g9 k) W- t, d
"两位,带路吧。"
& M L2 I% D* @$ G "请随我来。"$ z5 B4 n( |5 \9 R, b# Y+ ?4 e4 V
服务生带着两人上了二楼,打开最前面的一个房间。! L( D* B9 h9 C4 L* q! t A0 b0 w
唐帅正准备开口说话,许抒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号码,脸色就变了。唐帅猜想有可能是刚才那个男人打来的。电话铃声一直在响,许抒没有打算接,而是轻轻把它放在桌上。
, Y2 |* X8 w- l 服务生奇怪的看了看这对男女,心里暗暗猜测,是吵架的夫妻?还是吵嘴的一对情人?男女个个都紧绷着脸,一句不吭,手机响个不停,不接也不按。5 C; L* W& r( K' |) W( c' L3 x
唐帅轻轻朝他挥手,"等下再点菜,你先去忙。"6 |# P( G0 V# I1 U" D1 k; Q
服务生也很知趣,留下菜单,赶紧关门出去了。
9 o" K$ G/ v, f$ I6 B& C 手机优美的音乐声听到唐帅耳里,觉得很刺耳。在连续响了足足有一分多钟,最终无奈的停止了。
$ |1 L" ^4 K4 z1 f0 e- f "你跟踪我?"许抒突然问道。
. W5 ~; G9 U9 T' a "什么?"
4 ^9 K0 h8 _( w- y+ F8 d "你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的?"
. j4 y5 r8 z$ K2 S, s8 K6 V- | "我......"唐帅迟疑了,许抒也是一个爱面子的人,想想,这话还是婉转回答比较好,"我上高速的时候,发现的。"4 I# T: s- s% ]) p- ^1 ~
许抒盯着他看了一眼,"我喜欢听真话。"' ?& O6 ^1 e6 w
唐帅只好实话实说,"在酒店见到的。"8 @) X/ o, M0 \6 H. l7 v& t
"看到什么了?"
7 _3 B( Z* C% a- `9 e# k# D. Y "该看到的都看到了。"
3 w& A% Z: P7 O+ { "我怎么没看到你?"许抒脸上有点变色,语气也没有了刚才的那种平静。
9 l6 K* n; s6 w2 f/ @3 d; K, C( } "我站在你身后。") x6 e m' G( x3 e1 k: T, ?
见许抒低头不说话,又继续说道:"那个女的我认识!"
) A; F6 M* S& j* P: |7 Q "喔?!"这回轮到许抒感到惊讶了。
! W+ I& r5 @0 ~7 v. n L9 k "那个女的是我的同事。", y' @, r; J! u! R
"呵呵,"许抒突然笑了起来,"这个世界说大太大,说小太小。") F' `: u- b. f: V, A5 [
"我们公司在那儿做市场活动。"6 K/ U- w8 B2 E( ^8 E8 M9 N3 J
"点菜吧。"许抒转移了话题,"喝酒吗?来一瓶吧。". i1 K$ b- i. E+ I z; Y
唐帅点点头,在他的印象中,许抒滴酒不沾。
, F/ ]0 h3 ?& I) Y6 q! d4 ? 饭菜上桌,两个人慢慢吃着。十年过去了,她还是一如从前。一杯啤酒,才喝了不到一半,脸就开始泛红了。, P+ f8 E% |* q3 X6 J: Q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和那个男人什么关系?"
; K0 _ C3 D8 D "有点好奇。"7 P) [ w0 r8 \& _9 Y
"还好,你至少不虚伪。"
( H! {) I. s1 C( H% ~2 @ "在你面前,没必要装。"
9 l' m- {. F" H, k$ c8 r+ r" \/ f* ~) J "那你在谁面前,会装?"0 ^* o- q5 X) t# b! k! T
唐帅一下子噎住了。许抒没等他开口,又自顾自往下说:"听过一句话吗?谎言无处不在,真相需要勇气。不幸的是,我比较笨,选择真相。即使是血淋淋伤人的真话,也比甜言蜜语的谎话强过千百倍。
/ Z6 Y; O' b9 Z. O9 F* b S; ~ "有人说,钝刀子割肉,越割越疼,用快刀子,还没等疼,肉就下来了。"+ J! F# R# m" G/ I0 s5 x4 Z
"说得好。"许抒笑着点点头,似乎已经平静下来。"有时想想这人生,其实很可笑,当你想要真实时,伴随的始终是谎言;而当你只想自欺欺人时,真实就是那么轻易的出现在你的面前。"
6 b, f9 P+ a, k) |) E |
|